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☆、槐樹葉?油漆工?

關燈
這時,圍觀的島民有話說了:“小黑啊,雅話說,醫屠同一行,意思是說:救人命的醫生與殺豬賣肉的屠夫經常一塊比刀,有時候醫刀還更勝一籌,你連孩子的小感冒都要送醫院,自己沒行過醫,這一針紮下去從皮到肉,姑娘家可經不起刺激啊。”

香奈兒點頭點頭,表示筱地白確實經不起刺激,不光是皮肉上的,而且,心理層面也會絕命抗拒。

尉遲黑卻顯得十分輕松,好像名廚烹小鮮,說道:“我醫術是不行,可怨不得這裏沒有其他醫生啊,這姑娘已經病到拿樹葉當飯吃了,死馬醫不死。”

香奈兒氣沖沖地站起來,瞪著尉遲黑,一口鹽汽水唾其面道:“我閨蜜病成什麽樣也不關你的事,就算她開始吃樹——嗯?你剛剛說什麽?吃樹葉?”

她突然轉頭去看筱地白,發現她正在摘一棵槐樹的樹葉往嘴裏塞,一邊塞一邊嚼,好像口香糖。

她氣急地沖過去阻止她,好像看到了女兒在□□:“哎呦,乖乖,看仔細了,這是樹葉,不是花椰菜,不能吃,吃了會傷腸胃,引發漾奶病進一步加重。”

她的手剛觸到筱地白的咯吱窩,筱地白便順勢一躺,假裝昏死了過去,香奈兒抱著她哭到天崩:“小萌,你怎麽了?小萌,你可不要嚇我啊,哎呦,這是咋回事?以前都只瘋不昏的,這次是例外。”

根據她所熟透的一百部經典電視劇重合的橋段,她預感到筱地白不一會將會揉著眼睛恢覆清醒,並且開口第一句話就是:“這是哪?我怎麽會在這?”

在場的島民也沒有一個不是這麽想的,連尉遲黑都拭目以待,期待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劇情。

哪知道筱地白感覺閨蜜的哭聲太動聽了,耳鼓聽起來特別的舒坦,這一躺居然躺了二十分鐘。直到香奈兒嗓子哭啞了,眼淚也幹了,只剩演累,悼詞也只剩四句在鍋底,就算是金米也都糊了吧。這時候筱地白才想,應該是冬鳥覆蘇的時節了,候鳥紛紛地飛回了南方,魚群從河面冒出來吸氧,隨著風姑娘的一聲呼喚,小草開懷地吐出了嫩芽。我暈島電影藝術節的頒獎典禮上影後還在冬眠。於是,她伸展著朦朧的雙手,揉著模糊的眼睛,環視周圍,兩臉的茫然,仿佛北冰洋下沈睡千年,第一句就是:“where is this Why do I be here?”

香奈兒歷經磨難終於迎來陽光,她止住早已經止住的眼淚,打開早已止不住的笑容,說道:“小萌,你終於醒了,剛剛你犯病了,抽了過去,幸虧有巫術高明、尿手回春的人幫你醫治良知。”

筱地白兩臉迷糊,如同俗世迷茫的正常人,說:“我的病?不,我沒生病,我的頭腦是奪麽的正常,我知道自己名叫筱地白,也知道你是我的好閨蜜。”

香奈兒點點頭,說:“你能記得自己的名字,說明你現在已經恢覆正常,可是你剛剛還在吃樹葉。”

筱地白說:“我想我也許的確得過病,可那都已經是上世紀了,現在的我感到頭腦奪麽的清晰。”

說到這,她打了一個嗝,吐出帶有綠氧味的呼吸,不禁自嘲道:“不過你說我吃過樹葉這點是真的,我嘴裏還明顯感覺得到,是不是有名醫幫我診治?”

說著轉過頭看著尉遲黑,道:“咦?這位初識先生,你手裏拿著針管,莫非就是解救過我的恩公嗎?”

一邊作勢要跪拜尉遲黑,一邊卻把手遞給香奈兒,讓她拖著自己,兩只膝蓋像鐵塔一樣偏而不屈。

香奈兒說:“小萌,其實他什麽也沒做啦,你是吃了這棵槐樹葉才好的,要感謝也該感謝這棵樹。”

筱地白感慨系之,起身撫摸眼前的神樹,說道:“神農誤食了斷腸草去世,我卻讓槐樹葉治好了病,大自然還真是無奇不有,槐樹葉明明不是中藥材。”

說著,又摘了兩片,像嘗鮮一樣放進嘴裏感受。

香奈兒緊急道:“誒誒誒,這可不行,樹葉的藥用價值再高,也不是食物,我明白你現在病覆原了,想回味一下消散的淒苦,可產後覆蘇,考完放假,適宜大魚大肉、好菜好湯,不能再折磨自己了。”

筱地白說:“我是普通人,雖然很榮幸地得過重病,不過,大魚大肉就足夠了,好菜好湯只好推辭。”

這時候,尉遲黑表情輕淡地打碎她的夢境,說:“病人先不要過於大意了,你得的屬於驕奢□□病,不光腦子要修養,腸胃最近也只能喝點西北風。”

筱地白溫溫地註視著他,說:“這位……尉遲公子?雖然我的病不是你醫的,卻看到你有心幫我醫治,藥箱子都已經抱出來了,就差那麽一點點,如果不是我的病突然好的話,你這回估計就積了陰德。不過,做好事不一定要產生實效,有做好事的心也一樣,只要是救火,搖著扇子也是一種好心,你沒有幫上什麽實際的忙,有燈之心無燈之亮,不過我仍然要感激你這不是醫生的醫生。對了,我看到你雖然手上拿著針筒,身上卻綁著圍裙,圍裙上還沾著幾滴白漆,莫非你的本職是油漆工,只是偶然見我陷於危難,所以臨時起意,拿起一根繡花針就要行醫救人?勞動人民的心靈可真是高尚啊。我有理由相信,假如你的本職是位醫生,看到鄰居的墻角掉了漆,同樣也會毅然地拿起刷子,幫別人越俎代庖的,而這時,產婦肚子裏的孩子才只生到了一半呢。”

她說了兩分鐘,尉遲黑卻只回答她一句話,說:“我是今天剛剛當上油漆工的,而促使我試水這個陌生行業的,是誰呢?”

她做過了什麽稀罕事呢?

筱地白一臉吃驚,說道:“我竟還是你的行業導師?”

香奈兒幫忙解釋,說道:“小萌,說起來令人痛心,在你被病魔所纏繞期間,你燒了這位公子的房子。”

筱地白做出一副病魔你在哪的嫉惡表情,說道:“奈兒,我好像想起來了,我是狂熊病人的恥辱啊,關於我過去的人生,我竟無意中做錯了那麽多,在接下來的人生裏,我願意竭盡所能回饋社會,感謝在我患病期間社會對我的關愛與不離不棄,現在,讓我先來選定一名社會代表,向他致敬——也就是你,尉遲黑先生,我很抱歉燒了你的蝸殼。不配得到你原諒,可是,我還是禁不住想要問一句:不配得到你原諒的我,還能得到你原諒嗎?”

眼神眼神,特別的真誠,表情表情,特別的率真,還配上了肢體動作,雙手溫暖地捧著對方雙手。

尉遲黑默默看了她五秒,然後他產生五秒的原諒,筱地白度過幸福的十秒,大魚還在蹦大肉還沒熱,迎來的依然是面如閻羅的斥問:“你以後會改嗎?”

筱地白嘴角勾起一抹譏笑,心裏想:“當然不會”,臉上一副笑臉貓的模樣,說道:“沒有理由我不會,畢竟我的病已經全好了,以後我會註重飲食營養,加強健全體魄,放任休閑自由,增加娛樂時間,也希望社會能保持厚愛,用好吃好玩來展現醫風。”

尉遲黑這回默默地看了她十秒,點點頭,說道:“既然你說得那麽有誠意,我給你個機會將功補過。”

說著,指著自己身後道:“把燒焦的墻面刷白回來。”

臭蛋義憤填膺地拂袖道:“我老大怎能幹這種粗活?”

香奈兒斥道:“臭蛋,你別說話,這是大人的事。”

尉遲黑說:“連這點誠意都沒有,如何回饋社會?”

筱地白說:“怎麽會?誠意當然有啦,做錯了事,幫忙幹點活兒也是應當,我是擔心自己不會刷墻。”

尉遲黑說:“首先,撿起刷子,其次,沾上白漆,再次,刷到墻上,最後,通知我吃完飯後來驗收。”

臭蛋剛才聽筱地白有意贖罪,這回幹脆附和道:“嗯嗯。刷墻真的很容易,其實,我剛才意思是說:你只有這一間需要刷嗎?我老大的活力穿透地心,只要你同意,她可以替你把全部房間刷上一遍,顏色統一,連你的頭發也染一染,會更加好看。”

香奈兒再次斥道:“臭蛋,趕快把你的烏鴉嘴縫了。你知道你老大的時間多寶貴?怎能都用來刷墻。”

尉遲黑滿意地點了點頭,幹脆順著臭蛋的話說道:“既然這麽熱心,那就都刷一刷吧,最好刷兩遍,刷墻這種事,只有光榮的湯姆索亞才有資格做。”

說著,走到墻邊,把刷子和漆桶拾起來,像頒獎一樣親手交給筱地白,然後回房屋裏看書去了。

夏季狂歡的島民都散了,人氣一瞬間變得冷颼颼,對惹是生非貢獻最大的筱地白留下來收拾狼藉。她用很不在乎的手很不在乎地拎起地上的刷子,走到尉遲黑沒刷完的那堵墻前,開始民工體驗。剛撇了兩刷,就被那股嗆鼻的味道熏得受不了,不禁長嘆道:“唉,真希望救世主趕緊掉在面前,告訴我,他非常膜拜我,想替我完成刷墻的賤活。”

香奈兒說:“我覺得他更可能把尉遲公子當信仰,那他就會收走你的刷子,讓你用原始的方式幹活。”

筱地白不屑道:“我原始的方式是從淘寶上訂購一堵新的墻板運來更換,就好像換個手機殼一樣。”

香奈兒說:“看到你這麽辛苦,我也產生興趣了,我去找尉遲黑公子再要一把刷子來幫你的忙吧。”

筱地白說:“五兵總司令被罰刷墻壁,這個時候副帥怎麽能陪著活受罪,野豬林一天不能沒有我。聽我說,這次出海廳長交給我的任務還沒頭緒,我們需要找到一個寶箱,裏面裝著十億價值鉆石,我是屬於玩性健忘的人,唯獨這件要事無法忘懷。寶箱的位置我無法可尋,只有賈正經那痞子知道。他的身邊有兩個小跟班,是廳長安排給我的臥底,我現在脫不開身,只能由你去把他們引到這裏,記住,一個寶箱,裝滿白色的鉆石,價值十億,我是屬於玩性健忘的人,唯獨這句話背了幾百遍。”

香奈兒驚訝道:“寶箱和白色鉆石?不就是你剛剛灑掉的那些?天口牙,小萌,你得了失憶癥了。”

筱地白說:“聽你這麽說,原來我已經完成任務了,我確實已經找到了寶藏,但廳長沒說我得帶回去。那麽,這件往事成雲煙,接著犒勞一下勞苦功高,你帶著小喜、武見、小詩和廚寶到處去走一走,看到什麽好吃的直接搶,因為島民們活得太膩了,不遇到點違法新鮮事兒,他們的媒體就在鬧稿荒。”

臭蛋板著臉問道:“老大,你點兵時忽略了一個人,傷害了一名警察的自尊,我可不是睡覺領工資的。”

筱地白安慰他說:“放心,肯定不會讓你沒事情做,你再去要一把刷子來幫我幹活,責任夠重大吧?”

臭蛋退卻道:“刷墻這種時薪兩毛錢的臟活累活,為什麽要國際刑警來做,總帥放假,我跟隨副帥。”

筱地白怒道:“刷墻咋了?你沒看到我身上揣著一級警員的證件也在刷嗎?油漆味兒是警徽的驕傲。”

臭蛋說:“你是犯了錯誤,為形勢所逼,我不一樣,而且我只聽過槍藥味的光榮,沒聽過油漆味的。”

筱地白兇道:“我是你的上司,命令你幫我刷墻,還不夠形勢?是不是要美女抱你才叫形勢所逼?”

臭蛋說:“你這麽說讓我感到失望,既然你這樣,那我不刷墻也不找食物,我負責去抓食物搶劫犯。”

筱地白見他有抵觸情緒,連忙露出了大笑果,說:“那好吧,既然你不願幫,我這個人呢還算是開明,不會以上司的威嚴來逼迫下屬做他不願做的事。”

臭蛋體諒地把下巴擡起,仿佛識破了宇宙的奧秘,說:“我就知道老大胸懷寬厚,果真贏過毛二明,那麽,老大拜拜,我和文喜他們一起加班去了。”

說著,牽起小夥伴的手,那樣子仿佛要去看夕陽。

筱地白氣得吹刷子瞪眼,這個臭蛋的腦子裏有豬,自己好心好意地欺騙他,他竟然相信,她怒斥道:“臭蛋!真要做得這麽絕?連這點小忙你都不肯幫?”

臭蛋一臉愕然,說:“啊?是你告訴我不強迫的呀?”

筱地白覺得,自己不用再跟一頭豬啰嗦唇舌了,她提起沾滿白漆的刷子,沖到他面前,大筆一揮,臭蛋的臉立刻一片雪白,濕漉漉濕漉漉濕~漉漉,最終的結果當然就是乖乖留下來幫筱地白刷墻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